我花费一首诗的时间,去验证我
存在和年轻,那不需要说,也不需要做
用昨天的夜晚来填充今天的黎明,用废话堆满明天
在悬崖边上,俯视和仰视都一样
渺小同伟大还在一念之间,用一首诗了结了全盘
全盘否定?那首诗歌是把插在喉咙上的短刀
他证明不了、代表不了、解释不了、存在不了
只是切开胡言乱语的嗓子,切开血管里流淌的
殷红的,翠绿的,湛蓝的,焦黄的,漆黑的或是惨白的
都是字符和语言,都是些疯狂的念头,都是些疯子
一首诗的时间里头我可以做很多事情,是我的眼神到
我的指尖,足有零点零一秒钟的距离,是
一段感情和一生的时间,是昨天、今天和明天的总和
我可以花费一首诗的时间,和稻草人一起沿着铁轨私奔
到世界的尽头,也可以打个盹,用十年时间张开眼,用十年时间
闭上眼。一首诗是我,是世界,是潦倒或是富饶的梦
是我对着脚下土地的热爱,是一句不由衷的赞美,是过去的事
是装作纨绔的乖孩子,在晴天里打伞,雨天里裸奔
一碗红烧肉远比三分熟的牛排要迷人多了。一首诗
概括不了诗歌的全部群体和所有词语,一首诗歌只是一个生命
他是我,是你,是他和她,到底是谁?是一首诗歌里头
全部的世界。我承认一首诗远不及一张红色的老人头有分量
但是一首诗的时间,远比大道三千和大衍四十九还要亘古
远比白发变成青丝还要漫长。我花费一首诗的时间,验证
我是谁。也花费一首诗的时间,用一首诗歌自杀
用沾过我的血液的句子突破自我,用一首诗歌开辟天地
用一首诗歌悟道,用一首诗歌占据别人的身体。一首诗
他的温度很高,足以把你冻成冰块;一首诗
他的温度很低,连涅槃都可以烧成灰。一首诗,他
存活在物欲和性欲之外;一首诗,他活着、死去
万幸,在一首是诞生之前,我可以花费一首诗的时间
还保有一首诗的权利,可以叫我的名字随着诗歌灭亡
孙陆辰
于2011.7. |